ao3 @ ali11099
不能發的能發的都在上面。

【琅琊榜】拾年(藺蘇)

台灣2016年5月琅琊榜only出的藺蘇本,唯一未公佈的篇章

唯一發佈過的資訊居然只有照片XD


反正也一年餘了,風起長林也出了,找時間再補補了

藺蘇之間的情感依然令人動容



--










  老閣主帶林殊回琅琊山那年年初,藺晨從恰巧從慶林那討了個種,栽下了一顆株樹,枝幹瘦弱,一旁架起的竹竿都比那支薄薄樹桿來得粗壯,那時藺晨還想這慶林給的苗能否活過明年都不知,就被老閣主叫喚進屋裡幫忙,春末之際,燃起火盆倒去污血。

  他爹老愛把他拿來跟金陵城裡飛揚跋扈的赤焰少帥相比。
  幾年前是拿著竹條追著他跑大喊混小子回來念書,碎唸怎可輸給林燮那傢伙的兒子,藺晨皮的很,邊跑邊回了句爹你哪時候跟赤焰主帥那麼熟稔,人家可是征戰沙場的將軍,您只是個閣主,差的可遠呢,又被罵了句混小子聽話,繼續追著跑。
  幾年後他爹放下手上竹條,比起案牘上卷卷堆積的書,教他拾起了劍,勾劃橫殺,造個好不風流天下的琅琊閣少閣主。後來更絕了,知道自己兒子的古靈精怪定不下來,早早就把人丟出去磨練個幾年,帶著銀兩自負藺晨下山可浪跡幾個城,年少輕狂,花燈酒樓畫舫樣樣沒少踏足過,順帶看看琅琊閣佈下幾個收集情報的點,不枉增聞見識。
  大梁國軍赤焰迎戰大渝皇屬軍出征時,火紅旗幟遠遠從帝城飄揚蜿蜒至城門,那年藺晨浪到了金陵,來看看他爹口中的熟人,只是還沒登府拜訪,兩個他爹碎念在嘴邊的熟人便這樣乾乾脆脆的出征了,那時藺晨只想自己來晚了,可惜沒瞧見赤焰帥府裡是不是藏有些寶貝。
  小樓姑娘幫他斟了杯茶,藺晨笑笑,銀兩給的爽快——哎、來年美人榜上可少不了這小姑娘了。

  廂房裡的那人包裹的白紗,他揉揉鼻,膏藥血腥味混在一起的氣味竄入的嗅覺裡,時常嗅聞習慣至痲痹的氣味現下在這廂方可明顯多了。毛人的模樣還挺逗趣的,雖然舌根僵硬不可說話,可是那模樣看起來卻是越醜越感覺可愛些。病人臥床,這挫骨削皮拔去火寒之毒至少要一年的時間用於骨肌再生,他只露出一雙眼睛來,冷冷的,但藺晨卻湊過去東瞧西看,最後卻說一句這雙眼漂亮。
  刮去了皮肉挫削了骨,他爹口中唸著那個金陵帝都飛揚跋扈的赤焰少帥,在他琅琊閣裡要不是還有一點呼吸,他幾乎要以為這藥布裡包紮的人已死去。

  屋裡的病人直到第二年秋才拆掉身上的紗布,藺晨院裡那株瘦弱的樹苗也冒出了新葉,不過還是乾癟的可憐。
  久臥病床,四肢自然不似以往那樣健壯,更何況挫骨削皮拔去火寒之毒,骨肌都有些新生萎靡,他爹說就算林殊的底子再好,也是大傷,拆布那幾天藺晨下琅琊山辦事去了,回來才聽他爹碎念說人臥床一年多,站起來自然是走不了幾步入就滿頭大汗的躺回去,卻也倔強的不要人幫。
  照顧病人施針抓藥不是他的責任,他爹說這病人棘手別碰,藺晨唯獨做的也只是當了一年的藥童,先煎藥再來廂房送藥,每一次送來餵著人一口一口喝下,換換布,在病人還未能開口前自顧自的聊一些風花雪月。
  這一次他端著藥,卻莫名有些興奮,好歹是照顧一年的病人,這一年來能看的只有露出紗布的那一雙眼,其他的,頂多換藥時看看肌理癒合情況。第一次換藥時病人慘,他也淒慘,傷口刮開,有些血水膿水,動手的是他爹,可藺晨被叫來在旁待著學醫,看過火寒之毒碎骨削皮後,他可是三四天沒啥好胃口。後來他爹把這項工作逐漸也交給了他,他也習慣那股藥味,幾次作弄時換藥前還跑去病人面前大啖美食好酒,那雙冷冷的眼瞪過來,哎、好像有點像人了。

  拉開門,病人坐臥於床榻上,書卷握在他手裡看著,面貌整得還不錯,不枉一雙桃花眼,他卻被人問了句你是誰。
  少閣主一句你大爺的就衝出口,忘恩負義的如此之快,而後才聽塌上病人說了句少閣主心細,救命之恩不忘。
  他回了一句救你的是我爹,不是我。從未想過自己還會被人如此作弄,一碗藥塞在病人面前,只說一字喝,命令意味十足,現下可不是剛碎毒之時般脆弱需要人服侍了,藥罐子喝到一半時,輪到藺晨反問了句那你又是誰?

  又是誰?
  一碗藥吞入喉,病人垂首複唸了幾次又是誰,湯藥苦的讓他皺起眉頭,拆藥除膏後這人表情也鮮活多了,林殊這名字打從藺晨懂事以來就被他爹碎念在耳邊,回問一句不過賭氣而已。祈王赤焰謀逆血案,他們天下消息靈通的琅琊閣卻只能為故人亡羊補牢,林殊臥床養傷一年,琅琊閣探聞能知天下事的實力也不是白搭,只是赤焰血案真相從何講起?

  「我爹查了赤焰案。」
  而後藺少閣主未等人回答,先行回報了他們這一年以來的進展。




  當初挫骨削皮,連句疼都沒喊的人,現下哭的隱晦,被褥上深色點點,一張薄紙輕描淡寫一場龐大陰謀,復仇、私心、嫉妒、怨恨,只結一句論叫人心難測。
  藺晨只看著那人哭,他想開口勸勸卻噤聲,沈默乃為尊重。
  林殊何許人也?金陵帝都裡最飛揚跋扈的赤焰少帥,如今一身殘破病骨,三千哩外梅嶺煙硝已沒,金陵大殿階上鮮血未乾,而林殊苟延殘喘地活了下來,用盡一切方法,刮去父母給的血肉髮膚,飛揚跋扈的光隱了,埋入生來隱晦的傲骨。
  他床榻上的病人整整呼吸,緩緩奔騰情緒,咳了幾聲糾結,惹得藺晨又指頭一探診脈,那人終究應答。

  梅長蘇。
  他說他叫梅長蘇。
  咬文嚼字附庸風雅不是他藺少閣主的所好,不過琅琊書庫裡解釋的字字句句,蘇字何意,不過是置死地而後生罷了。他說林殊已經剿滅在梅林雪地之中,梅嶺藏殊,藺晨卻只道聲有趣,這人眼裡是火是光,卻沉沉隱沒在平靜的眸裡,盡殺。
  他爹和他娘雲遊四海前交代了故人之子好生照顧,如光般飛揚的少年將軍浸在了血雪裡,梅長蘇不過一抹幽魂罷了。

  他爹說林殊能動時的第一件事朝著梅嶺與金陵方向叩首三拜。

  七萬赤焰英魂,天地為墓,武英殿前濺血死諫忠臣,無人焚香,遙祭一拜,沈冤之心已定。

  那時第四年,梅長蘇下琅琊山再拜入黎崇老先生門下,藺晨院裡那株孱弱貧枯的樹,寒冬之際結了苞,紅梅綻放。


  第七年時他們剛從東瀛尋藥而回,帶回一名武功高強的少年。
  梅長蘇帶在身邊好生照料,可少年身上重疾若無藺少閣主在旁醫治則難拔去蠱毒。
  那年藺晨也發現自己有些說不清的貓膩,拔毒碎骨不悔的人不單是有趣,這人才識豐富,少經沙場磨鍊,於論精蹺,想當初金陵城飛揚跋扈的赤焰少帥並非空穴來風,而後碎骨重生,於計果斷狠決,大將之風隱現,內息全催,寒疾纏身,卻逐漸橫空出世。論天可談,論地可評,文學造詣手段思緒之高,天下難尋與自己同視之人,只是這人身後所背沈冤之心以白,招惹只是自尋苦吃。他曾這麼想,卻在梅長蘇終究學會怨湯藥苦口時陷了進去。
  他倆發覺時都默契忽視,誰想戳破那層皮時都成了低鳴的伏獸,張牙虎爪的撕裂與保護那層亟欲傾倒的平衡。一人瀟灑自在縱觀天下,一人身上背負沈冤之心,誰先都是苦果。
  隔年冬日江左逐漸穩固,水盜劫匪被江左盟所清得平,十四州逐入囊中之控,烤火時梅長蘇得了大夫的允諾可小酌暖身,溫酒狐裘冷夜月光,頗有那寒地厲鬼索命之感,五分醉意,三分真心,兩分壯膽,藺晨看他,他也看著藺晨,他才突兀低低問了句不怕嗎?地獄歸來不可久留,骨髓裡都滲著毒的人,難道不怕嗎?
  
  再過些年,金陵準備已非一日之期,各地佈下的暗樁逐漸上線,琅琊榜首江左梅郎橫空出世已久,祈王謀逆赤焰血案成了人們偶爾感嘆談論起噓聲往昔,紅軍旗幟飄揚,雙雲圖騰赤焰雄獅守護大梁國安,祈王賢德滿名,如今都只是過往,染在天子腳下那條崎嶇紅毯裡。
  北燕六皇子千金只求一答,梅長蘇行前時是春日,那年年初琅琊閣院裡的紅梅開得晚,他倆酒酣耳熱,不怎麼害臊膩在一起共賞,那年老閣主夫婦雲遊回來歇歇,他爹對著他娘怨了一句照料到把人家兒子都拐了該怎麼辦,他娘回了一句你不就喜歡小殊那般聰穎的孩子嗎?可下句壽命短暫,燈油苦熬,命不長矣,醫者自知卻說不出口,又只嘆情關難過。
  又前些年江左安穩時,他倆就帶著飛流走遍大江南北共覽山河,少閣主一說是江湖中人怎可沒有遊歷江湖,二說是現在不走,黎綱甄平可就追上來擔心東擔心西了,逗得梅長蘇笑得可樂的應許。
  素齋、好友、美酒、茗茶、佳人,梅長蘇披著他人天青外衫站在船首,飛流輕功好,點水疾走,追著鳳棲溝的猴子跑,藺晨可就沒那麼好了,船伕船尾擺首,藺少閣主還得從船艙裡端出一碗藥來,江左梅郎只說句哎、這大老遠的還要給藺少閣主侍藥,真是罪過。簡單又得了句你大爺的,喝完藥苦字還沒說,少閣主伸手可就摟摟抱抱上去了,弄得琅琊閣熟人船伕一句真不要臉直往肚裡吞。
  來人信手而頌杜詩,只言說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
  兩情若是相悅,又豈在朝朝。

  北燕之行藺晨沒跟上,琅琊閣裡可不是不用他少閣主管事,部署即將進入尾聲,梅長蘇那張巧舌他倆鬥嘴謀策時,都沒輸過幾次,至於棋藝筆走紙上則另當別論,江左下屬上報盜匪內叛論殺之刻,萬千光火湧出,墜落眸裡最後淹沒而熄,沙場上那個赤焰少帥忽現,傾手談笑之間顯露。
  認真而計,除去床笫之間情慾愛戀所致,藺晨還真沒看過梅長蘇落淚個幾次,唯獨還有一次印象深的大抵是他倆共遊江左,那時飛流被他戲弄到得了風寒,身體發熱著呢,可好死不死坐擁天下第一大幫的江左梅郎遇襲乃屬意料之中,但殺手一批聯手圍攻就沒有預料到了。
  飛流拖著病照可把敵人打得落花流水,但卻未想到這只是調虎離山之計,人人都傳手無縛雞之力的江左梅郎身邊只有個小小武功奇高的少年護衛,再來就是身邊跟著診病的年輕大夫,現下白衣男子抽扇,好不風流,扇子木板削得薄弱扇面題字風雅,肅殺之人無懼卻有些輕敵,一把扇,藺少閣主也不算欺負。
  困獸猶鬥,垂死掙扎,殺客最後一招絕殺往梅長蘇身上招去時,藺晨心裡倒是橫豎一念為護,卻忘梅長蘇雖內息全失手無縛雞之力,但前身好歹為赤焰少帥,武人敏感尚未全失,又豈需捨命相救至此。
  江左下屬被飛流通知趕至時,二者白衣染血,鬼剎修羅肅殺之氣不過如此,藺晨看梅長蘇紅了眼眶,卻有點想發笑——欸、不過這人可沒哭呢,至於毀了的扇,梅長蘇又題字贈給了他一把,同心。

  入金陵那年夏,藺晨看著院裡的那株梅樹,十年前來他院裡時不過一株貧脊的苗,如今骨幹茁壯了一點,他琅琊閣廂房裡的病人如今也成了琅琊榜首江左梅郎,大梁太子與譽王的人馬已千金捧求出個錦囊妙計,傲骨嶙峋的樹終究要結苞。
  點拾了行囊,南楚部署並非一朝,護心丹罐握於掌心,交付給梅長蘇時,他連勸阻都有些懶惰,只是麒麟才子垂首有思,他卻忍不住開口逗了逗,不就是為了沉冤赤焰血案而在這孤路慢行,引路人舉燈暈黃,點點腥紅喧囂,烽火煙硝封於身,煎骨藥毒碎不掉那一身傲氣,梅長蘇終究是林殊。

  北境那年,旗幟飄揚兵將行軍恢宏,白衣客卿成了蘇監軍,換上甲胃,瀟灑散髮的少閣主紮了衣,束起了髮,蘇監軍的親兵護衛僅有兩名。禁軍統領蒙摯手執兵符,受監國太子之命,起兵迎征大渝皇屬,冰續丹於行前吞落,最終他倆溜出營駕馬輕狂,白衣卻已不復少年,儒服已退,狐裘裹身依然,三月大限,藥香熏帳使人渙散,及時行樂卻無以回。
  最後一役奇謀大勝,冰河火攻,只待整軍拔營班師回朝為慶守大梁天平。梅長蘇夾著馬與藺晨並行,雪地上馬蹄印成雙長長,梅嶺風雪漸息,卻一夜白了血紅之地,那人且嘆一句青春作伴好還鄉。

  他問藺晨不怨嗎,垂首低笑,輕咳卻鮮紅濺。
  藺晨卻只答他院裡那株紅梅,不知花開否。



  來年冬寒,新帝拜訪琅琊閣,問閣中只放一截白梅已償千金價,一壺酒一盞茶,琅琊閣院裡紅梅正盛,少閣主飲酒僅言一句。

  我只願訴其平生逍遙,不願言其死。

评论(2)
热度(32)
© 菱柏 | Powered by LOFTER